9、致命香味part 2
“所以你是想，我怎么帮你吗？”志保认真地听完红子的叙述。她并不觉得红子在夸大其事，因为她自己也曾经历过类似的状况。
“我昨天晚上有想，其实好像就是从我喝完那杯咖啡开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然后晚上就做噩梦了。那杯咖啡我其实也没喝完，还剩了不少。可能是我多心吧，但我想请你帮我检验一下里面的成分。可以做到吗？”
红子拿出一个塑料袋子，里面装的是一个近乎空的杯子，只剩下一点咖啡。她是有备而来。
志保犹豫了几秒，还是接过袋子。她知道如果不做点什么对方是不可能安心的。正好学校有可以使用的仪器，复杂的不行，简单的成分还是可以调查。
说是大概检验，但结果出来的时候，志保还是大吃一惊。
“红子，你的直觉是对的。你的那杯咖啡里，咖啡因的成分比一般的咖啡高出几倍，甚至更高。”
“怎么会这样？！是咖啡厅那边拿错咖啡了吗？”
“不，一般来说一杯咖啡的咖啡因含量也就100至150毫克。你的这个含量实在太高了，不可能是简单的弄错，更像是有人刻意调制成这个样子……”
志保越说越小声，并非是因为她不肯定，而是她发觉这个解释说起来有些吓人。
两人权衡考虑后，志保还是选择跟工藤商量。
“是这样的吗？难怪小泉她昨天说觉得和平常的咖啡不一样，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工藤，你觉得……会有可能是因为，有人针对我们吗？”志保托着下巴，小心翼翼地提出她最担心的假设。工藤见到她几乎缩起来的姿态就知道她在害怕什么，赶紧握住她的手，“不会的，你先别胡思乱想。你想，我们都是直接告诉老板我们要什么咖啡，如果他要对我们下手，根本不存在放错这一情况，自然不会轮到小泉。再说了，如果是要针对我们，肯定是对三个人的饮料都动手，也不会只有一个人中招这种情况的。”
“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我猜，可能就是所谓的‘炭烧白咖啡’的原因。这样吧，中午放学你我二人再去一趟那里问个清楚，好让小泉放心。”
然而当新志二人中午再到咖啡店时，那里已经被黄色的警戒线封闭。不少警察进出忙碌，其中就有目暮警官等人熟悉的身影。
“目暮警官？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工藤一脸诧异。
“诶？是工藤老弟啊，还有宫野小姐。这家咖啡店昨晚发生了命案，店里的老板被发现死在了他自己的休息室里。尸体已经被带走了，就发现时他痛苦的神情等情况来看，初步判定是中毒致死。据说他都是白天开业，晚上就住在这个地方。话说回来，工藤老弟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我记得我好像还没找你呢？”
工藤沉吟半晌，几秒钟时间里飞速运转的大脑已经将这两天里发生的事情碎片衔接出一幅完整的拼图：先是红子喝的咖啡里有异常高的咖啡因，再到老板中毒致死。虽然不确定死因，但是老板自己说过他也经常喝这种咖啡，而咖啡因短时间内大量摄取是会急性中毒死亡的。
“工藤老弟？”
“啊抱歉，其实是这样的……”工藤回过神来，将自己身上的事简略告之，说出自己的推断并请求加入调查。目暮警官当然不会推脱，更是无比欢迎。
工藤和志保畅通无阻地进到命案发生地，咖啡厅内的员工休息室。房间不大，只有一张椅子和一张木桌。木桌上放着一杯喝了大半的已经冷掉的咖啡，其边角处还残留着一滩暗红色的血迹。尸体已经被搬走了，只留下用白粉笔圈画出的大概轮廓，但能看出头部位置有血液流出。结合桌角血迹，也许是死者中毒后脚步不稳，头撞桌角所致？
目暮警官又将前期警员们拍到的现场照片递给工藤。照片清晰地拍到老板的死状，他穿着一件白衬衣和黑牛仔裤，平躺在地上，面色痛苦，嘴边似乎还有点呕吐的残留物，确实像是中毒的症状。
但有一点让工藤起了疑心。
“工藤你看，他的衬衣上方这里，有很不自然的褶皱。”
“嗯？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也感觉这里不太对劲，像是被用力抓过后再松开时留下的痕迹。这个褶皱在领口中间，也不像是人因痛苦而会去抓的位置。”
放下照片，新志二人又开始观察房内是否有异常。其实大部分都是工藤在看，想到什么的时候就叫声志保，两人一块讨论。他们自柯南时期就是这样相处的，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反而隔壁的几个警察就一脸好奇地看着这对高中生情侣，话也不多说，像是合作了很久的搭档一般各做各的，却又不会重复彼此的事宜。两人动作迅速，神情认真，实在找不到插入点。
工藤细细查看木桌，发觉除了桌角边的血迹，其它位置都相当干净，肯定是近期有做过清洁。桌子左边有个插座，其上方是个很小的消毒碗柜。
工藤试着打开碗柜，摆在最前面的杯子差点滑落。幸好工藤伸手接住了。“摆放的人也太不小心了……”他嘟囔着。
然而这个杯子除了摆放不得当，手感还有些湿湿的。
湿？
这可不太寻常。一般来说放在消毒碗柜里经过高温消毒再怎么湿的碗肯定都是干的。除非碗放进去的时候很湿，而且消毒完全没有启用过。工藤又看了一下消毒碗柜的外观，但他平常就不怎么做饭，自然不太了解这类厨房用具。
“志保，你能过来看一下这个东西吗？”
“怎么了？”
“这个型号的消毒碗柜，是怎么启动的？”
“大侦探，你怎么连这个类型的都不认识啊。肯定是进厨房进得少了。”志保作出扶额状。
“什么啊……好吧，这样说也没错。你先告诉我嘛。”
“这个还是挺有名的自动消毒类型。只要插上插头，就可以按使用者设定的时间自行启动进行消毒，不用额外按键。”
“那这个是设定的什么时间？”
“我看看。看起来设定的是下午6点。”
下午6点。工藤默默地将这个时间记在心里。
“喂工藤老弟，三位咖啡厅里的员工到了。”目暮警官大喊。正好工藤已经心里有数，于是放下手头上的调查，准备问人。
三名员工两男一女，相貌普通。女员工名叫高桥南，留着黑色的短发，大大的眼睛躲在眼镜后方，似乎有些不耐烦。男员工其中一人叫村田，高大壮实，皮肤黝黑，还很不搭地穿着一双红鞋，比起咖啡店店员，更像是工人。另一人名叫桑和，稍显瘦小，挂着副眼镜显得像个文弱书生。
“别查了，人是我杀的。”
高桥南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工藤愣住了，全场警员都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有警员如梦初醒，赶紧围到门前，挡住去路，并随时准备捉拿犯人。
“你再说一遍？”目暮警官也感到难以置信，没想到一桩命案就这样破了。
“人，是我杀的。”高桥南又一字一顿地重复说。语气里更多的是不屑，好像在责怪警员怎么还没来抓她似的。
“怎么杀的？”工藤冷静地发问。
“他是中毒死的吧？毒就是我下的。我在他经常喝的炭烧白咖啡里下了高剂量的咖啡因药物。当然，之前的都没那么高，也就高个几倍。也就是昨天，我实在看他不顺眼，就加大了药物剂量，就是想要他命。”
高桥南若无其事地说出狠话，听起来就像是普通的日常表述，让周围人无不毛骨悚然。天天在一起工作，却天天都在谋害另外一个人，居心叵测，让人汗毛倒立。
“那我问最后一个问题，昨天你几点下班的，下班后去了哪里，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你这个人烦不烦啊，都说了人是我杀的！”高桥南狠狠地瞪了工藤一眼。
“你先回答。只要你答了，我就能更加确定，人不是你杀的。”
“哈？！”
全场又一次震惊。这场戏居然还有反转的吗？个个警员眼睛瞪得滚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高桥南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工藤，最终还是松口，“我大概5点走，那时他还没死。之后我就去和三个朋友逛街去了，你要是问不在场证明可以找那三个人。但是那又怎样，只要他喝了，我在不在场不也一样的吗？”
“关键就在于，他到底是不是死在你的咖啡因下。”
“工藤老弟啊，”目暮警官擦掉额头上的虚汗——他已经彻底被这两人的逻辑给绕晕了，“能不能别卖关子了，好好解释一下。”
“目暮警官，现在还没有详细的验尸报告，但我或许能肯定，他并不是死于咖啡因，而是死于头部的撞击。”
“首先，死者喝过的杯子还在桌面上，但另有一个在消毒碗柜的杯子，我刚刚去碰，还是湿的。其它杯子都是干的。而消毒碗柜的设定消毒时间是下午6点。说明昨晚6点之后，有别的人来过这里，用过这个杯子。而且是熟人。”
“再来就是这张照片。目暮警官你也可以看到，照片里的死者衬衣衣领中间是不是有很不自然的褶皱？就像是被人用力抓过一样。事实上，死者如果只是因为中毒站不稳，撞到桌角上，这里迸溅出来的血也未免有些太多。而且不可能完全平躺在地上，更多的是倚靠在桌边。所以我猜测，有人趁死者中毒乏力之际，抓住他的衣领，狠狠地撞到桌角，又放下来。导致对方头部受创致死的。”
“嗯嗯，原来是这样啊，”目暮警官似懂非懂地点头附和，“具体死因我们可以等法医进行调查。可能和你说的八九不离十。那工藤老弟你知道谁是凶手了吗？”
“我不清楚。”
“哈？！”
“不过实在要猜的话，村田先生吧。”
众人的目光聚焦到村田身上。这个皮肤黝黑的壮汉先是一愣，脸上表情纠结了几秒，忽然冲着工藤破口大骂：“放屁，跟我有什么关系！侦探猜测就了不起啊！”
“两个点。第一，三人之中有力气能抓起老板并撞向桌角的人只有你。第二，你的红鞋子。或许你自己也没留意到，那上面有不一样的深红色点。大概是因为初时点上去的血与鞋子颜色相近，所以没发现吧。但是随着时间加长，血的颜色就会变深了。只要检验就可得知。”
村田黑着个脸，还想再骂。一旁的志保又打断了他。
“还有一个点，虽然杯子洗过，拿不到指纹。但是你抓住的死者衣服上还可以提取指纹。502胶中的某些化学物质可以与人遗留指纹中的某些有机质发生化学反应使其显现白色浅印，也称为提取指纹的化学方法。”
志保平淡而事不关己的语气带出的证据成为压倒村田的最后一根稻草。之后的事不用多说。送来的验尸报告也证明了工藤的说法，至于鞋上血、衣上指纹，提取比较就是了。凶手无从遁形。
“所以，不是有人针对我们吗？而且你俩还在中午时间去那里破了个案子？”红子仿佛听天书一般听两个人解释事件经过。
“是真的，所以啊，你完全不用担心。”志保再次确认。
“就是说嘛。以后有什么事能不能好好跟我说，别疑神疑鬼的。”黑羽坐在红子身边，有些用力地将对方搂到自己怀里——他当然明白红子不告诉他的原因，可他就是不喜欢她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然后在那儿瞎担心。
“啊呀，你都说了好多遍了，知道了行吧。”红子撇着嘴。
新志二人相识一笑，识趣地走开。
“话说这是我俩一起办的第几个案子了？”工藤问。
“要是算上以前的话，那可数不清。”
“嘿嘿，那就是很多很多咯。”工藤孩子气地笑了。
“不过啊，”志保话锋一转，“今天这个案子倒是让我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你的入厨经验太少了，对厨房用具一点也不熟悉，都影响到你办案。从今天起这一周，就由你来做饭好了。”
“哈？！不要啊志保。饶了我吧！”
“就这样定了，做得不好吃再重做哦。”志保不加理会，偷笑着走开。只剩下身后传来工藤的“哀嚎”。
（破案部分真的难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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